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,白卿卿要保护自己,自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。
她这般说,反让秋嬷嬷多了几分信任,她早就瞧出夫人对白卿卿利用大于真心。
想到自己差点误会了大表姑娘,耽误了大事,秋嬷嬷歉意地福了福身,“是老奴误会了姑娘,姑娘莫怪!”
白卿卿哪里会怪罪秋嬷嬷,是她从前太过糊涂,才会给她留下了那么不好的印象!
“没关系的,是我太不懂事了,以后我定会多做些点心来给老郡君赔罪,希望嬷嬷能给我这个改过的机会!”
看着白卿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鹿眼望着自己,秋嬷嬷紧皱的眉头不由松动了半分。
怪不得他们老郡君总是惦记这丫头,谁能拒绝得了这样清澈的眼神。
虽然还是没有完全对白卿卿改观,她还是放软了声音,点头道:
“姑娘真心来陪老郡君,老奴怎会相拦!”
只不过白卿卿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图谋,她还要仔细看看!
看着向来板着一张脸的阿秋都软了语气,老郡君不由莞尔。
卿卿这丫头就是有以柔克刚的本事,叫那些爱冷脸的人再拉不下脸来。
就比如她那不苟言笑的小儿子。
想到宋渊,老郡君转头对秋嬷嬷问道:
“渊儿不是说今晚来陪我用饭,这个时辰了,怎么没见他过来?”
秋嬷嬷看了白卿卿一眼,她家二爷怎么没过来,要不是二爷,她早把白卿卿赶走了。
“哦,厨房那边还没有准备好,二爷就先去了书房!”
老郡君扬了扬眉,渊儿沉稳,向来喜怒不形于色,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知晓,他不开心的时候,就喜欢去书房看书。
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,竟是叫他不开心了!
想了想,她道:“之前霍太傅说喜欢我从南宁带回来的茶,阿秋,你等会去与渊儿说一声,让他明日代我送一趟。”
白卿卿知道霍老十分看重宋渊,若叫宋渊陪她去霍家,会让霍老对她多几分耐心。
见老郡君为她考虑至此,白卿卿感激地道:
“多谢郡君,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了!”
与此同时,西院的书房中。
宋渊的随侍侯武望着华庆居正堂的方向,抱臂吐槽道:
“二爷,您说大表小姐这闹的又是哪一出?她一个大姑娘家,即便嫌您年岁大,不愿与您成亲,也不能自己跑来拒亲啊!奴才瞧她眼睛红红的,好像要嫁给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,真是太不知好歹了!”
听了这话,宋渊捏着书脊的手,不由地紧了两分。
可侯武根本没有看到宋渊的异常,自顾自地嘀咕道:
“奴才记得大表姑娘第一次见到您时,还抱着您的腿说您天下第一好看,现在又嫌弃您年纪大,女人的心,真是善变得很!”"
“只有姨母走投无路之时,才会去寻白心兰的生父,届时白心兰的身份自然就会不攻自破!”
白乐咏蹙眉道:“这办法的确可行,但咱们又如何能让林晚荣走投无路?”
想起不久后会在钟灵山上发生的事,白卿卿蹙眉道:
“姨母不会放过咱们,如今她在明,我们在暗,等她露出狐狸尾巴就好!”
看着白卿卿说话时严肃的表情,白乐咏叹道:
“都说深宅如战场,小妹,你现在都有几分军师的模样了!”
白卿卿脸颊一红,嗔道:“狗头军师么?二哥,你就知道取笑我!”
“哪里是取笑,是真心夸奖,我家卿卿真的长大了呢!”
娘亲若是能看到这一幕,一定很欣慰吧!
兄妹俩心中有了计较,便都轻松了许多,说笑着返回到了宴席上。
之后的酒宴进展得很顺利,吃酒的吃酒,听曲的听曲,酒足饭饱后,宾客们便一一跟老郡君道了别。
宾客虽散,但永安侯府的族人却没有离去,此刻都聚到了侯府的花厅里。
老郡君身侧围坐着几位旁支夫人,鎏金香炉里飘出的沉水香气,混着案上时新瓜果的甜腻气息,在暖阁中织成一层温 软的纱。
"今日那九曜连珠的焰火真是绝了!"
右首一位着石青色褙子的夫人轻摇团扇,眼角笑纹里漾着惊叹:
"听说光打点军巡铺和火政司就得花百两银子,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操持的?"
"定是砚舟这孩子!" 左首的夫人拍了拍老郡君的手背:
"去年您说喜欢听南曲,他便请了梨香院的班子唱了半月,心思最是绵密。"
"我倒觉得像牧野的主意!"
另一位夫人捻着蜜饯轻笑,"上月他偷偷在花园搭了个鞦韆架,哄得老姐姐您直夸有趣,这鬼灵精怪的劲儿可不是谁都有的。"
"说不定是旭初呢?" 有人轻声插嘴,"他在江南办差,赶不回寿宴,指不定就备了这份大礼补偿嫂嫂。"
坐在下首的宋砚舟听着长辈们的揣测,象牙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。
他偷瞄祖母眼角舒展的笑纹一眼,心情很是复杂,自认孝顺的他竟然不知祖母喜欢这般热闹的焰火!
越想,他越觉着若告诉祖母这焰火是心兰所准备,祖母对心兰生出的不喜定会烟消云散!
卿表妹不懂事,不愿意帮心兰,那只有他来帮了。
思及此,宋砚舟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
“这焰火并不是我们兄弟几个准备的,不过这人也不难猜,其实正是……”
“你这孩子,当我老糊涂了不成!”
不待宋砚舟把话说完,老郡君却先一步打断了他。"